描写植物的散文(7)

优美 发布时间:2017-08-25 08:09
[摘要]描写植物的散文,写的是植物,可却是一份深深的情,写的是植物,述说的是一份挚热的爱,描写植物的世界,述说人间的真情;下面请看描写植物的散文。
 
其实这时候,在外院的靠近北墙根,那棵娇媚的海棠树刚刚睁开了粉红色的蒙眼,这已经是它在这里度过的第三个年头了,比起院子里其他的树门,它算是个小字辈,尽管来到这里的第二年它便开始结果子,而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品尝到果子的香甜,可它并没有真正虏获人们的心,就是说,院里的人茶余饭后谈论树的时候,没有人谈论这它,好像它根本不存在。它在树中,无疑属于女性的,而且远没有石榴树那样长的历史,院里的人轻慢它也是情有可原。
 
可我喜欢它,瞧那一树的绯红,云一样的轻飘,风一样的不定,还有那一股股的淡香,最后是一树果实,总之倘若是女人,它应该是每个男人的梦中情人。可它却被无由地冷落。终于,在第四个年头上,它没再发芽。
我慢慢地悟出,如果说树们是有灵魂的,那也多半是人赋予的,而它们自己的灵魂何其微弱。
 
当我这样思索的时候,树的另一种景象似乎是对于这个结论的反叛。那一年我去了山西。
 
在去一个叫做卦底的村子,我路过一棵千年古树名为“虎头柏”。说是千年,因为它存活的年头太多,无以为记。当我走近它,还是被它的壮观震慑。要想围住它,须得二十几人才能做到;这时候那句“古树参天”形容它是最恰当的,站在它下面,仰头,你感觉已经到了森林,密不透风的枝叶把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,正值仲夏,可站在虎头柏的荫蔽中,一股侵入身心的凉意骤然而起;它的树身上挂满了祈求它保佑的符,这让虎头柏看上去有些滑稽,也有些不堪重负。人们一股脑地把自己的苦楚和祈求,放在这棵大树身上,似乎有些不公平,虎头柏恐怕也有很多的苦难需要倾诉。树旁边有个小窝棚,是看守虎头柏的老人的居所。老人的老迈,与虎头柏的沧桑叫相呼应,他像树一样沉默,他只用点头和摇头作答,只用手里那只黄铜锅的烟袋在老人的手里熠熠生辉。我猜想,老人一定从虎头柏那里学到了这种植物特有的沉默。就像当地人说不清虎头柏有多少岁一样,对于看护虎头柏的老人,他的年龄也是个迷。
 
当地有许多关于虎头柏的传说:一个村妇,她的儿子得了一种怪病,去了多家医院都没治好,最后祈求虎头柏,初一、十五,村妇都去给虎头柏送去香火。在第三个年头上,孩子的病奇迹般地好了。总之类似的例子很多,人们只把那些从生活中得来的好处归功于它,而把那些切实的痛苦自己隐藏起来。我想,虎头柏看到那些人们难以躲避的苦难时,它也会难过的。但它毕竟历尽沧桑,它经历的苦难比谁都多,从而它有了宽广的胸怀和灵魂,方能佑庇四方邻人。若说它有一部分灵魂,它的那一部分,却涵盖了很多人的灵魂。
 
日复一日,人们从树那里得到了许多,包括它从大地中汲取的养分,而这养分被树吸收消化,从物质一跃而为精神,由此滋养着跟它同样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们。
我又去了一个名叫“仇池”的村子。赫然地,我被村口那棵巨大的古树震撼,更被坐在它下面的几位老人感动。他们一律白羊肚手巾箍住头部,黑衣黑裤黑鞋,裤脚扎紧,手里的烟锅有的是玉的,有的是黄铜的,后背依靠的古树虽不似虎头柏那般神气,却也有惊人之处:一般树叶绿,一般已经枯死。树围也十分粗,与虎头柏不相上下。我蹲下来,问他们之中谁最年长。他们用烟锅指向最右边的老汉,95岁。我有意提高声音问:您小时候这棵树有多粗。他挥了下手里的黄铜烟锅,让我别费力气提高嗓门他说耳朵不聋。然后说,他五六岁的时候,这棵树就这么粗了。沉默一会又补充道:我父亲说他小时候这树就这么粗。他的话把大家逗笑了。老汉有些生气,把烟锅朝鞋帮上磕了几下,站起身走了。他走得很稳健,说75岁也有人信。
 
我想进村子找些关于树的传说,可结果让我失望。问及那棵古树,大部分人似乎都没兴趣,勉强说几句,也是:哦,好些年了,谁知道到底多少年,谁管那些。问有没有关于它的故事。说:一棵树能有啥故事,故事都是人弄出来的。我问他们,那个95岁的老人活那么长,身体还那么棒,是不是吸了树的精神。我被嘲笑道:人还能吸了树的精神?说我是在说笑话。还说树哪知道什么,它吸了人的精神还差不多。我也就沉默起来,但无论人和树是怎样的一种关系,有一点是肯定的:人和树总是有些关联的。
 
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有一条胡同叫北沟沿儿,52号便是中国近代大思想家、戊戌变法的领袖之一梁启超先生的故居。从外边看,门脸无特殊之处,如果不挂梁启超故居的牌子,它就是北京胡同里一所普通的院子。但让它与众不同的便是那十几棵榆树。要说这榆树跟其他榆树真不一样,首先它们根粗、叶茂,最重要的是,它们捋着梁宅的院墙,一流的朝东偏,加上无比繁茂的树叶,大半条胡同都让它们遮蔽得密不透风,而左近与梁宅无关的榆树便顿然矮小稀疏许多。东边那个小院子是梁启超的书房,从院门往里看,外边的跨院也有一棵大树,参天蔽日的。
 
让我感动的还是靠墙边长的那十几棵榆树,它们如此遮天蔽日、枝繁叶茂,简直就是梁任公那不死灵魂的依托。我相信灵魂是不死的,它离开肉体以后才有了它自己的灿烂;如果树们没有灵魂,又如何与众不同。我每次站在这树冠荫蔽的地面,我都迫切地希望冥冥中能与之交谈,从而让我的灵魂茁壮起来,哪怕它成长的日子极为长远,我也愿花费一生来换取。
 
描写植物的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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