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开始天天盼着小树苗快快长大,经过精心呵护、细致照料,终于有了收获。小树苗都抽出了新芽,绿满了枝头,我高兴极了。有一天,我放学回家,看到几棵残枝落在地上,似乎在控诉着行人的残暴。我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,气得哭了。哭了一会,我找来了布条,细细地为小树包扎伤口,将布条缠在折断处。
小树苗终于渐渐长大了,有我两个高了。夏日,我在树阴下纳凉、读小说,思索着未来的路;冬日,我在树旁练拳舞剑;春日,小树开满了白色的花朵,飘着淡淡的清香;秋日,小树枝条上结满了累累果实……有一次,我和爸爸、妈妈,还有哥哥一起在树旁拍了许多照片。
一天,家中突然多出了好些人,忙忙碌碌地搬着东西,走来走去。搬家了,要搬到父亲工作的哈尔滨市去了。我问妈:“树怎么办?”妈妈说:“我们去住楼,没有地方栽呀!”
我的心很难过,默默地走到树前,轻轻地拍着它壮硕的躯干,跟它告别,对它说:“我会回来看你的!”
家已经搬到哈尔滨好几年了,我也已经长大,并考上了大学,可对树的依恋却依然未改。虽然远离老家,可依然怀着十分的眷恋,怀念老家,怀念老家院子里的那几棵树。
第十篇:描写植物的散文
一位古希腊先哲说过:植物的生命很完美,是因为它们有两种能力,一是它们本身含有生存必须的养料;二是它们的生命在生长发育、开花结果的过程中,存活的时间长,它们的后代又还原为它们,可谓生生不息。真是一种理想的生命形式;而且它们还有部分的灵魂,可以感知这个世界,能分担人类的情感,见证人类的喜怒哀乐。
以前我住在北京东城的一所四合院里,大门两旁各有一棵大槐树。我记事的时候它们已经很老了,树皮很厚,裂开着,形成漂亮的纹路。如果是冬天,落净了树叶的枝条,很遒劲,仿佛写在天空上的书法;也仿佛昭示着它们纷乱的心思。刮风的时候,枝条有力地挥舞着,发出低沉的吼声,仿佛诉说着什么。春天的时候,它们很不情愿从梦中醒来,无尽的春风抚弄,才长出极小极绿的幼芽,在苍老的枝条上,宛如点点希望。直到将近五月初,圆圆的绿叶才慢慢铺满树身,而五月底,满树的槐花开了,香得让人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,所有进出大门的街坊邻居,都因为槐花的香气而微笑着,都觉得很幸福。
其实院子里开得最早的不是槐花,而是我窗前那棵巨大的石榴树。五一刚过,石榴花就开了,虽然没有香味,可红得让你为之一振,让你想起女人的石榴裙,接着想起穿石榴裙的漂亮女人,我还会想起红楼梦里那个弄脏了石榴裙的丫头香菱。于是有关石榴树的联想便是香艳美丽的。风吹过,一地的石榴花瓣儿,香魂便随风而去。记得小时候,把石榴花瓣儿捡起来,用手捏出红水染指甲玩;染好了,挓挲着双手什么都不敢干,怕红色儿掉了。小女孩都高兴极了,我想,那时候的石榴树也是高兴的吧。剩下的日子就是盼着石榴长大,每个石榴都是树的孩子,当有的石榴因为下雨而掉落在地上,摔得粉身碎骨,石榴树一定心痛。我想起石榴树小时候,它是被栽在一只花盆里的,冬天要放在屋里;这样过了三年,妈说:把它移到花园里吧,它已经长大了。我担心它冻死。妈说:那就找几件破衣服把它包起来。又过了三年,妈说不用再包了,它真长大了。妈没骗我,不包裹它,它也没死。现在的果实又大又甜,它是用这个报答我的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对于树木有了敬畏的情感,尤其是那些老得说不清年龄的树,我见到它们,总是很尊敬地走近它们,然后用手抚摸它们,试图从它们古老的生命中感悟出什么。我想,它们的根扎向大地的深处,汲取水分和养料,同时获取大地和阳光的精髓,从而与天地融为一体,它们的灵魂肯定是博大的,生命当然也是坚实的。而我身为宇宙间渺小的一份子,虽没有它们那样扎根大地的本领,相比于它们,也没有那样长久的生命,但我希望从它们那里获取与人类不同的精神。
我发现,并非像先哲们说的那样,树只有部分的灵魂,因为它们没有喜怒哀乐的灵魂表现形式,它们被土约束,它们是泥土的臣民……但我感觉到它们的灵魂是那样的完整,当你真正了解一棵树的时候,了解它的秉性,它的特性,以及它生活的习惯,才能确信,植物像人一样,有灵魂,也有它们的喜怒哀乐。
在距离我的石榴树不到三米的地方,有一棵骄傲的香椿树。像人一样,为其骄傲,所以才感到孤独;它孤独地占据着一个小跨院,它能透过一个很窄的门看到大院里发生的种种事情。但透过它扭曲倔强的身躯,能感觉到它的清高;因为每到早春,它身上不到一寸长的叶子,便成为人们盘中的美味,它那独特的醇香,为它争得了身为树的特殊地位。但那棵香椿树却十分随性,它高兴时,便乖乖地长出诱人的嫩芽儿;如果这个春天它生气,便什么都没有,光秃秃的树枝,一直到夏天才突然泛绿,而那时,人们便忽略了它的顽皮,一任它疯狂地长成大叶子。
而同样作为槐树,西跨院那棵,便远没有大门口那两棵快活。虽然看上去,它比门口那两棵更粗壮更高,但它的叶子,远没有那么大,花也不及门口的香。去到西院的人必须经过它,可一般是熟视无睹,匆匆往家走,不如院门口那两棵,一进到胡同,便看到它们,它们的树荫一下子铺到胡同口,让那些疲惫的人顿时感到清爽,心情为之一振。所以西跨院的槐树老的很快,巨大的树结,像是它解不开的心结,果然,在一个喧闹的春天,它再也没能从冬天的睡梦中醒过来,彻底遁入大地,它的灵魂也便消尽。再看门口那两棵槐树,一闪一闪的绿叶,仿佛嘲笑它的软弱。
还有那棵不得不提的臭椿树。它毫不客气地长在东厢房的正中间的位置上。它知道自己几乎无可取之处,所以精神也便彻底放松,长得高大粗壮,吸天地精华,据人间冷眼;它的根部已经高高地突出于地表面,把方砖铺就的院子弄得面目全非,它自己却过着痛快淋漓的生活。几家邻居合计着要把它砍倒,因为它不但没用,既不开花,也不结果,而且它身上散发出的一种特殊的气息,让院子里盆栽的花草,寸草不生。正在大家商量如何结束它的生命的时候,园林局的人来了,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它定为一棵不可砍伐树,就是说,任何人都不能夺走它的生命。它被登记在册,获得了长期居住权。它愈发蛮横,长得飞快,终于,因为它的强壮,要了那棵自命不凡的香椿树的命。人们也就把香椿树的好处渐渐淡忘,而忍受臭椿树的霸道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