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堂上,高悬着郁达夫的挽联:两卷新诗,廿年旧友,相逢同是天涯,只为佳人能再得一声河满,几点齐烟,化鹤重当华表,应愁高处不胜寒。
徐志摩前妻张幼仪离婚后一直住在徐家。她闻讯也来了,她的挽联是:万里诀飞鹏,独撼翳云遂失路一朝惊鹤化,我怜弱惜去招魂 。
噩耗传来,陆小曼立刻昏厥过去,醒后悲痛欲绝,说不尽的愧疚追悔,她哭倒在录堂。徐志摩虽然不是她杀的,但她觉得是因她而死。的死使她变得冷静理智,一改以往的生活作风。
王映霞回忆:“小曼爱志摩,始终爱志摩,而且是闭门不出,谢绝一切比较阔气的宾客。”“志摩飞升以来的小曼始终素服裹身,从未穿过一袭红色旗袍,也没有到舞厅跳一次舞。”。
小曼好友赵清阁说“在她卧室里悬挂徐志摩大幅遗像,每隔几天她总要买一束鲜花送给他。”“她对我说:‘艳美的鲜花是志摩的,他永远不会凋谢,所以,我不让鲜花枯萎。”
小曼的玻璃板下压着她用正楷写的一张白居易的诗:“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。”
小曼给胡适的信中写道:“我受此一击,脑子有些麻木了,有时心痛起来眼前发黑……”“一生为人,到今天才知道人的心竟是真的会痛如刀绞,……”“苍天凭空抢我惟一可爱的摩,想起他的柔情蜜意叫我真不能一日独活。”
人总是这样,拥有时不懂得爱惜,失去了才知道珍贵。
徐志摩死后,陆小曼默默担着来自各方面的责备甚至诟骂,一句也不替自己辩解。后虽与翁端午同居,但约法三章,不许他抛弃发妻,她宁愿跟他保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。
陆小曼出版了《徐志摩遗文》,编纂《志摩全集》。她固守着徐志摩夫人的身份,坚守着与徐志摩的爱。
当时许多朋友不赞成她与翁瑞午的这种关系,但,任凭怎样劝说,她都不为之所动。直到胡适说“如果她不跟翁断交他就与她断交”她这才与翁端午终止暧昧的同居关系。
陆小曼在众人眼里是奢华虚浮、颓废浪荡的女子,北平的文人、家乡的父老都不原谅她。其实,换个角度要说起陆小曼,她又有多大的错呢?!
其实,陆小曼只不过是蔑视假道学、看重个体生命自由、与传统道德观念不相容而已。而她为人敢爱敢恨,率性真诚,仅就此而言,即使今天的女人也难免做得到。
她贪图享乐好虚荣,这是出于她的出身那样才情的女人最常见的缺点,是可以理解的。陆小曼孤孤单单过完了低调的后半生,虽然凄苦、孤独,但,却终保持对徐志摩的爱。
文革前夕的1965年,绝代佳人陆小曼在上海香消玉殒,终年61岁。胡适对她的评价:“陆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。”
第二篇:
朱自清与陈竹隐
他的一生,有了她的悉心帮扶,事业进步、家庭美满、生活幸福。朱自清字佩弦,原籍浙江绍兴,与鲁迅是亲戚关系,他的姑母朱安是鲁迅的原配夫人,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曾住在北平八道湾鲁迅的故居。朱自清先生原籍虽是绍兴,但出生却不在绍兴,而是在江苏的扬州。他的原配武仲谦女士是扬州的才女,虽是父母包办,但两人的感情却也恩爱有加。
武仲谦生了三子三女,在她32岁时却因一场流行性瘟疫而结束了年轻的生命。那时朱自清正在清华大学中国文学系执教,一接到爱妻死讯立刻昏倒在地,住进了医院,竟无法回扬州去奔丧。伤痛之余,他更是亲自作《亡妇诗》:“俯仰幽明隔,白头空相期”;“到此羁旅寂,谁招千里魂”以悼念亡妻。出院后,一场大病,一件丧事,已使他负债累累。回到扬州去料理后事,六个子女相拥而泣。当时,朱自清的长子才十岁,最小的幺女才三岁半。一个家道清寒的穷教授,还有六个嗷嗷待哺的孩子,这个家怎么撑得起?
清华大学的著名历史学家顾颉刚教授,是朱自清的好友,热心为朱自清续弦四处张罗着。朱自清是个不愿别人为自己付出太多的人,顾教授为他说一次他就谢绝一次,顾教授向他说的次数多了,他还写了一首《颉刚兄欲为作伐,赋此报之》的诗来说明自己的立场。谢绝虽是谢绝,但清华园的同事朋友看到朱自清一个人既要当六个年幼孩子的父亲,还要当六个年幼孩子的母亲,还是甚为关注。长此以往,岂不毁了一代书生、一代精英、一代人才?
于是,在1930年的8月,另两名好友(清皇室著名画家溥侗、清华外文系教授叶公超)事前未与朱自清说明,联名邀他去城南陶然亭酒楼小酌,顺便介绍他与陈竹隐女士认识。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,陈竹隐后来还真成了朱自清的再婚夫人。
陈竹隐是一位成都姑娘,1903年出生于成都的一个清寒之家,十六岁父母双亡,从小经历了丧父丧母的痛苦。自四川省立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后,她就远赴北平深造,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平艺术专科学校。陈竹隐爱好广泛,一面师从齐白石和寿石工学习国画;一面师从昆曲大师溥西园学习北昆,因此对国画、北昆都有一定造诣。
在她写的《忆朱自清》一文中,陈竹隐写了她与朱自清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:“他的身材不高,白白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,显得文雅正气,但脚上却穿着一双老式的双梁子布鞋,又显得有一些土气。我很敬佩他,以后他给我来信,我也回信,于是我们便开始交往了。” 朱自清对她的印象也还不错,觉得对方是个很坚强的女子。
后来,朱自清就开始试探着与陈竹隐交往、约会,约陈竹隐一起去吃饭,一起看电影。上个世纪30年代北京的电影院虽然没有上海的豪华派头,但同样是男女谈恋爱的好去处。每一次,活泼开朗的陈竹隐在赴约前总是不忘精心地打扮一下,让光鲜的自己给了朱自清很不错的感觉。交谈当中,性格开朗大方的陈竹隐,让朱自清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情感世界。这虽然是他在武钟谦之后第二次接触女性,但却是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爱情的味道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