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都市的生活总是灿烂也总是糜烂。来了短短一年，我已经替很多成年与不成年的未婚女性作引流无数次，对不负责的人们总是感到痛恨。 在仲夏最热的一天傍晚，天还很亮，科里只剩我和郭医生。 “古医生，我先走了，再见”郭医生把诊具收拾完便离开了。 夏日的白天总是漫长，窗外的阳光依然很刺眼。 一阵敲门声把我拉回了现实。 “请进”我回转身坐回椅子上。 门开了，是如，让我魂牵梦绕十年的人，柔情的双眼，脸上有说不出的沧桑，除此以外一如往昔。 “如”那是我冲口而出的第一句话。 “小雨？”如的脸上带有疑惑，眼里却闪现着惊喜。 

 

分开十年，却仿如昨天。我和如的样子变化都不大，除了我长高和成熟了，如多了一份沧桑感外。 如是来看病的。我和如的十年后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病床上。虽然都是女性，但我的手却为如颤抖，心狂乱地跳着。 

 

经检验，如只是子宫颈发炎，同时我也发现如至少堕过三次胎，心莫名的痛。 开了药我和如一齐去吃饭。 

 

如向我说了这十年来的情况，只是隐藏了她被****的那一段，只说和哥是因性格不合而分手，丝毫没有责怪哥的意思。如结了一次婚并没有生小孩，前几年和丈夫离婚现在独身，在城里的一个大夜总会当柱台歌星。从如眼里我看到了无奈，我明白她的苦衷也没说穿。 

 

“小雨，你结婚了吗？”如轻轻地问。 “没有。我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。”我淡淡地回答如。 “为什么？”如搅动着杯中的咖啡。 “为什么？”我苦笑地喝了一口咖啡，“只因为我的心爱着一个人十年，你让我还能拿什么去爱别人？” 注视着如的眼睛，如的眼里有一丝震撼，难道如也有这感觉？ 如什么也没说，呷了一口咖啡。 “我喜欢的人永远也不会喜欢我。”我很失望地继续说。 “不会的，小雨很优秀，没有谁会不喜欢你。”如低声说道。 “那你呢？”我的手压在了如桌面上的手上，心跳得很急速。 如呛了一口咖啡，轻轻地抽回了手，回避着我的眼睛，“我当然是喜欢小雨的。时间不早了，我还得上班，今天就到止吧！” “那……那好吧，我们改天再聊。药要定时吃，不要空腹。”我不敢抬头望如。 “谢谢你，再见。”如很快消失在我的眼前。 

 

和如分手，人变得仿佛，脑里一片空白，也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公寓，迷迷糊糊中我入睡了 当你看到希望，总是不由自主的向往，看到如，我也不由自主的想亲近。在如的身边围绕着形形式式的人，如的手机总是响着，她家的花也总是天天不断，但如的家中却从来没有男性到访过。我和如又象十年前般无拘无束地交往，我对如无微不至的关怀，如每次总是脉脉地含笑不语。 

 

“古医生，方式如是你朋友吧？”郭医生边看病历边说。 “哦，是的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由于如的经常到访，医院的人都知道如是我的好朋友。 “上个星期她来过作检查，约了今天下午做引流手术，我刚好有事，你能代我吗？” “引流？”轰的一声，我的脸一下发白，如怀孕了，我竟然没发现。 “胎儿不到两个月，手术问题应该不大。”郭医生以为我不肯接便接着说。 “好，我代你做。”我坚定地回答。 郭医生走了。想到昨晚如让我去G市买海味寄回家，才知道原来是如不想我知道她要引流。 没有告诉如手术是我做的。戴上口罩，我一声不吭地站在如的手术台旁操刀。 过程很快，半小时后手术完成。刮宫手术的痛让如咬得嘴唇出血，苍白的脸上冒着冷汗，总怕如会晕倒，然而她却坚强地步出了手术室。 

 

当天晚上，我从G市买完东西到如家时已经快十二点。 如化了妆，掩盖了苍白，却难隐痛楚。 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？路上有事吗？”如递了毛巾让我擦汗。 “车在半路坏了，修了几小时才好。”擦干了汗，放好了东西，我和如坐回了厅里。 “这么晚了，你别回去。”如怜悯地看着我。 “嗯，我不回去。”我又怎能丢下如此娇弱的如呢？夜很静，星星很亮，小虫在鸣唱。 

 

和如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我百感交集。如背对着我，身躯显得很瘦小。我轻轻的环着如的腰，头靠着她的肩。 “如，我不知道你睡了没，只是我不对你说出藏在我心里十年的话我会一辈子遗憾。十年来我终于知道自己一直喜欢的人是你。总以为今生我们不再相逢，但幂幂之中总有一支无形的手把你我拉近。你的温柔一如往昔，我的柔情已经满泻。我不介意你的过去，真的，从来不曾介意，”如的身躯在颤动。 

 

“我明白你为什么拒绝我，没关系，今生我不强求得到你，只想好好的照顾你，爱护你，别拒绝我好吗”我紧了紧环着如的手，任由眼泪流下。 如的身子转过了来，眼泪已经沾湿了她的头发，一脸的柔情与酸楚，她伸手帮我擦着泪。“我是个不干不净的女人，你知道吗？我不再是以前的方式如，我不值得你去爱。” “不。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最纯洁最温柔的如，无论是昨天、今天还是明天都一样。如，别哭好吗？让我好好照顾你，不再让你受一丝委屈。”握着如的手，我含泪第一次吻在如温热的双唇上，带点笨拙地轻启了如的唇，如的接纳与引导让我体会了醉心的一吻。 “如，我好爱好爱你哦。”拥着如，我说了十年来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话，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油然而生。 “傻瓜，傻瓜，小雨，你真是个大傻瓜。”如在我的怀里不住地轻捶与哭泣。 

 

和如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短也很美丽。天阴、天睛都可爱，就连一草一木都显得诗意，久违的笑容又再出现在我和如的脸上。医院里的人都说我变了，变得象阳光般使人温暖。 

 

如为了我和夜总会提前解除了合同，我也搬去如的房子和如同居，总以为我和如能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，然而人生的变幻总是莫测。 如开始频繁性的发烧感冒，每一次总是很久才好，免疫能力也变得特别差。 作为医生，我对如的症状感到焦虑，暗地里找到了医院性病专科权威刘博士作了详谈，他和我的意见一致都怀疑如患上了ADIS爱滋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