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把握文章思想感情
文章开篇便是“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”,以下处处关联这种不宁静的心绪:路是幽僻的,寂寞的;地上的月光是淡淡的,天上的云也是淡淡的;“树色一例是阴阴的”;听到热闹的蝉声和蛙声,心想“热闹是它们的,我什么也没有”;想到古人采莲的盛况,发出“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”的感慨,不满于现实,又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。淡淡的忧愁情绪笼罩了全文。
但是,作者的感情是复杂的,与“淡淡的忧愁”相伴随的,还有“淡淡的喜悦”。文章开头,“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,在这满月的光里,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”,可见作者是想摆脱忧郁情怀而欣然前往荷塘的;沿着荷塘的小路,往日阴森森,“今晚却很好”,经过一番澄思静虑,便觉得自己是个“自由的人”;到了荷塘,他真正暂得自由,心系于美景,怡然之情顿生;由赏景而思接千载,想到古人采莲那个“热闹的季节”,“风流的季节”。可见,“淡淡的喜悦”同样笼罩了全文。
直接而集中地表现作者思想感情的,是第三段的内心独白。这一大段独白,是从不宁静到观赏荷塘月色的怡然自得的一个过渡,表达了作者心灵世界与外部世界的冲突和寻求摆脱冲突的愿望。作者的这种心情,在月下荷塘这样一个幽美的环境中,表现的便是忧愁与喜悦相交织的审美情怀。
总之,忧愁与喜悦是相伴共生的:处忧愁之中而向往喜悦,处喜悦之中而受忧愁的牵掣。它们是作者观景时矛盾心态变化的两个方面。但内心的波动没有大起大落,而是有所掩抑的,情感的抒发是有所节制的(他自称是个“中和主义者”),这就是所谓怨而不怒、哀而不伤的“中和主义”的表现。所以无论是忧愁还是喜悦,都是“淡淡的”。
关于本文的主题思想和作者的写作意图,历来有多种不同的理解。
有人认为,本文是作者寄情山水之作,抒写清冷幽深的境界,表现凄凉的心境;有人认为本文是借景抒情之作,表现作者愁闷的心情;有人认为是表现作者欣赏月下荷塘自然之美的情趣,拘守个人的小天地,表现闲适的心情;有人认为它不是抒发作者逃避现实的情绪,而是表现作者对现实不满的愤激心情;有人认为是表现对黑暗实现不满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凡此种种,不胜枚举。
3.品味精美语言
本文语言朴素典雅,准确生动,贮满诗意。
朱自清的散文语言一贯有朴素的美,他力求“真”,“真就是自然”(《论逼真与如画》),“回到朴素,回到自然”(《今天的诗》),以为“藻饰过甚,真意转晦”,便不可取。他不用绮丽的、古奥的、生僻的字词来雕琢描绘事物,而显千情万态于轻描淡写之中。但也不是单纯的朴素,而是寓灵机、灵巧、灵动、灵秀于朴素之中,也常依据忽然触发的感受,凭借丰富的想像,使物象灵光闪现,把读者引入如诗如画的境界中。以本文而论,作者不用浓墨重彩,画的是淡墨水彩。适当地运用一些有色彩的词语,但更多地是运用比喻,启发读者的联想和想像,使画面的色彩淡中有浓。如写静态的荷花,连用三个比喻:“正如一粒粒的明珠”,是写淡月照耀下花朵晶莹闪光;“又如碧天里的星星”,是写绿叶衬托下的花朵忽明忽暗;“又如刚出浴的美人”,是写荷花不染纤尘的美质。这些词句,全无奇异之处,但是用在本文的语境中,却有着特殊的艺术魅力,准确生动地表现了此时此境、此景此物的审美特征。再有,“月光如流水一般,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”,这“泻”字也很平常,但与“静静地”修饰语相配合,准确生动地写出了月光既像流水一般地倾泻,又绝无声响,幽静幽美。又如,“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”,“脉脉”本指默默地用眼神或行动来表达情意,这里用来写流水,流水无声而又好像有情意。它们嵌在句子中,不像苦心经营的,却很有表现力。其他如写荷叶用“挨”,写灯光用“漏”等,都很见作者的语言功力。
本文用了三十多个叠字,不但传神地描摹出眼前之景,同时有一种音韵美。蓊蓊郁郁、远远近近、高高低低的绿树,隐隐约约的远山,曲曲折折的荷塘,亭亭玉立的荷花,缕缕的清香,静静的花叶,薄薄的青雾,既加强了语意,又使文气舒展,音韵和谐。
文章主旨:
《荷塘月色》是现代抒情散文的名篇。文章写了荷塘月色美丽的景象,含蓄而又委婉地抒发了作者不满现实,渴望自由,想超脱现实而又不能的复杂的思想感情,为后人留下了旧中国正直知识分子在苦难中徘徊前进的足迹。寄托了作者一种向往于未来的政治思想,也寄托了作者对荷塘月色的喜爱之情。
结构语言:
《荷塘月色》的结构,是圆形的,外结构、内结构均如此。从外结构看,这篇作品从作者出门经小径到荷塘复又归来,依空间顺序描绘了一次夏夜游。从内结构看,情感思绪从不静、求静、得静到出静,也呈一个圆形。内外结构的一致性,恰到好处地适应了作者展现一段心理历程的需要。他知道,作为社会的人,是无论如何摆脱不了现实的骚扰的,苦闷之中,何以排忧?在他看来,“还是暂时超然的好”、“乐得暂时忘记”(《那里走》),宁静也好,超脱也好,都只能是短暂的。所以,出了门还得回来,获得片刻的静最终还得回到嚣闹中去。结构和内容的紧密联系,使《荷塘月色》读来文气酣畅、浑然天成。
朱先生的语言,历来是“新而不失自然”,在口语的基础上刻意出新。既有平白如话,毫无雕饰之感的文字,更有精心“择练”的遣词用字。点活了月光和雾气的“泻”“浮”二字;把量词活用为形容词的“一丝”“一带”“一道”“一二点”等等,都生动地起了丰富、润饰、强化形象的作用。叠词的运用,更是朱先生的擅长,例如,以“田田”形容荷叶的密度,以“层层”刻画它的深度,用“曲曲折折”表示荷塘的广度,用“蓊蓊郁郁”极写树木的繁茂,都产生了鲜明的实观效应,同时,读起来又节奏明朗、韵律协调,有音乐美的感觉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