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微信上说「我们分手吧」。
我回「好」。
然后无话。
放下手机后,我又埋头做事,心里有些空荡荡,却也如释重负。
「并没有特别难受啊,外面天气真好,出去玩吧。」
失恋的痛苦并非排山倒海一样猛烈袭击,更像冬天的雨,一滴一滴,慢慢寒到彻骨。
开始感觉到了不同。
握着手机打过卡之后,习惯的跑出公司大门。
门口没有他的车在等我。是啊,我们已经分手了。
没人再提醒我带伞,走在街上突如其来的暴雨把我全身淋的湿透,那一刻很想他。
我身体不好,被雨淋之后头又开始痛,想起以前他总是有很多一试就灵的窍门给我。
离开他,突然手忙脚乱。生活的艰辛一下子呈现到我面前。有一句话是这样说:生活本来就是艰难的,如果你觉得轻松,是有人为你承担了生活的重担。
在四年里我曾放肆地使用过这份感情。我相信自己爱过他。我的感觉就如同是要割舍自己熟悉的一只左手。
睡眠是逃避痛苦最安全的洞穴。可是我失眠。
第七天是一个转折点。
作为一个路痴,我不辱使命。又一次迷失在了西二旗到王府井的路上之后,反反复复折腾都找不到路。
没办法,第七天是一个转折点。
作为一个路痴,我不辱使命。又一次迷失在去拜访客户的路上之后,反反复复折腾都找不到路。
没办法,我只好跟同事求助。
公司电话占线。我打开手机考勤翻了翻同事的通讯录。
那天就这样,我把电话打给同事,在同事的帮助下,我成功的找到了客户的公司,没有迟到。
可能就是这样吧,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。
以前他总是说,除了他,没人能在这个孤单冷陌的城市帮助我。
正如现在离开了他,通过一个小小的软件也能成功的带我回家。
那里面有我在这个城市最熟悉的人-我的同事们。
整夜失眠的我,早早的来到了公司。
整理办公桌,清除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。他送的加湿器,他送的化妆镜,他送的台历。统统扔掉。
晚上打算去宜家买些新的东西。
这一次下班,我冷静的在位置上打卡。
从容的走出办公大楼。望向那个不会有他的位置。心情出奇的安静。
晚上我在宜家买了好多布置办公桌的东西。
这样,我每天工作八个小时的地方,看不到他送的东西,就不会再想起他了吧。
牙疼。
忍住了打电话给他的冲动,
又翻了一下打卡软件的通讯录,
给同事小姑娘打了个电话,她说姜片会去痛。
于是切了一小片生姜咬在痛处,感觉良好。
周五,同事都下班走了。
我滑了一下手机,
打卡记录显示“成功打卡20:30”
我选择在家过,牙痛好了。感觉饥肠辘辘。
特别想吃滑蛋牛柳饭,打算给自己做一碗。
原来是叫滑蛋牛肉饭啊。
我的手艺毕竟不行。做出来的这盘滑蛋牛柳饭不论是滑蛋还是牛肉都毫不出彩,滑蛋稀的像鼻涕,牛肉硬的像柴火。
那个瞬间我凝视着这份滑蛋牛柳饭,突然想到,很久以前我也是坐在这个位子,位子对面坐着他,他凑过来说让我尝尝他刚做的滑蛋牛肉饭。
他的脑袋那么近,以至于我闻见男孩子身上的荷尔蒙气息,而那些青色的胡茬狡黠的划过我的额头,好似一块石子儿投入了静谧之湖。
我说好。
我吃了一口说真难吃。其实很好吃。
而此刻这盘滑蛋牛柳饭是真的很难吃,但是再没有一个男人捂着嘴笑着说我不诚实,就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,而那些男人特有的荷尔蒙气息也荡然无存,爱人和美食就像是很久以前我听过的一个睡前故事。
我现在回想起来,一下子没了食欲,我看着这盘滑蛋牛肉饭努力寻找着对面的那个人,但是如今空空如也。
这个世界对于失恋的人来说,总有那么一瞬间会让你完全静止,即便你们在讲这世上最幽默的笑话,说这世上最好看的电影,前一秒仰头大笑,下一秒却静默不语。
我坐在座位上简直就像一座该死的孤岛,而曾经停靠的船舶早已远航。
决定停止伤心,看帕皮酱。
原来是papi酱。
真的很好笑,我笑得像个傻逼。突然发现从心底涌出来一些开心。
当然我也选择性的忽略了一阵大笑之后房子里更加强烈的寂寞感。
我是要走出来了吗?
看了一本书。
“洛丽塔,我的生命之光,欲望之火,同时也是我的罪恶,我的灵魂。洛—丽—塔;舌尖得由上腭向下移动三次,到第三次再轻轻贴在牙齿上:洛—丽—塔。”
看到共鸣之处,忍住心中的一阵战栗,忍住眼里的苦涩,继续读下去。
多久之后,两个人才能在重逢的时候,班荆道故?
公司派我去出差。
先去上海,重点是三亚,这个海边的明亮城市。
飞机落地,我打开考勤软件,滑了一下签到。
位置显示“三亚”。
老板给我回了条信息“加油!完成任务给你两天假享受一下阳光和沙滩。”
我回“坚决完成任务。”
合同签了。
我躺在三亚的沙滩上。
想起这段时间,为了摆脱矫情的自己,摆脱他的影子,我做过那么多努力。
买更多的书看,接揽更多工作,尝试写小说,把健身和练琴时间延长,出门约见更多朋友,忙得没时间睡觉。
好像真的奏效。
再无意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,发现那只是干巴巴的符号。去熟悉的餐厅想的不再是他英俊的侧脸,只是好吃的意面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