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、
今晚,明净的夏夜,月朗风清,
清澈若柔水的月色,青光流泻,意蕴宁融轻盈飘逸。
喜欢有上半弦月的月色,有种妩媚的诱惑,
那是一种残缺的美,也是一种圆满的期待。
月色如水,推窗,任月色尽情流泻在肌肤上,
轻盈飘逸的韵致,清新蕴涵的情调,自然流淌在心际。
月华如练,仰望,任心绪在月色中沉淀,
变得晴朗而柔软,生命中的种种感动和美丽灵动浮若。
在这诱人的月色里让我想起《西厢记》,
拂墙花影动,疑似玉人来。
张生相约莺莺,待月西厢下,古琴传幽思,月下待佳人。
一份古典的优雅,淡月染西窗,悠悠的思绪亦弥漫……
幻想,在这如水的月色中与我心爱的人一起泛舟太湖,
在浆声灯影里,在月色和湖水交相辉映中欣赏人间美景。
清漾的湖水,飘渺的琴声,
让我在江南的温婉情怀里沉醉不知归处……
清绝的月色吸引着我,引导着我,
多想携手心爱的人踏着如水的月色,共赏夏花艳艳。
随着弦月的西移,夜色沉沉,
树影随韵轻舞,辉映着明月的清辉,曼妙。
万物都在这月色中丰盈灵动起来,俗世的喧嚣与浮躁,
犹豫和彷徨都消融在,这如水的月色中。
月色在古典的含蓄和现今的浪漫中演绎着唯美,
带给人无限沉思和悠然陶醉,也带给人无尽的遐想。
第二、
《西厢记》的大团圆是中国文人永远的才子佳人梦,
它存在于童年时代泛黄的小人书里,
在爷爷随口哼唱的古戏里,在敲锣打鼓,
纷纷嚷嚷的闹剧里,却偏偏不在多情才子的薄情浅意里。
张生为元稹,莺莺是否为其“曾经沧海难为水”有情人,
我自无暇追问,只是中国文人惯以多情自居,
在爱情面前信誓旦旦,激情荡漾,最终在世俗盛名之下,
大多不过是当年的风流韵事化做如今的浅斟低唱。
想那“情切切,意绵绵”,想那“别后相思隔烟水”,
想那高楼红袖,碧玉红笺,都如过眼云烟,浮华似梦。
而我总以为,只要曾经有情,不论多久多远,
总能在记忆中存留一抹,或深或浅,或不甘或释然,
或念念不忘,或故作烟消云散,某时某地恍惚追忆,
只能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而已。
第三、
《莺莺传》中张生一句:
“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,不妖其身,必妖于人”,
将可怜的爱情贬为淫邪妖魔。
而莺莺一纸断肠书哭尽多少绝别之痛“自去秋已来,
常忽忽如有所失,于喧哗之下,
或勉为语笑,闲宵自处,无不泪零。
乃至梦寝之间,亦多感咽……临纸呜咽,情不能申。
千万珍重!珍重千万!”人生难得真性情,情切至此,
痛断前缘也要清清楚楚,两不相欠。
转念思之,多情薄意自然不能完全责备才子文人。
中国传统观念中男儿志在四方,心怀天下。
儿女情长不过是人生一时的华筵。
女人只是古代文人墨客失意之时的寄托,
爱情并非两个平等个体生命的互补,而是人生一时之需。
于是,杜牧自然可以青楼薄幸,
元稹自可遗忘当年深情,课上老先生提及古今中外文人情事,
众人莫不失笑,心里却是莫名的悲凉。
世人除少数大善大恶者外,谁比谁又能善良多少,
卑劣多少?又有几个人可以如沈从文那样骄傲地说
“我这一生中,行过许多路,走过许多桥,
看过许多云,喝过许多酒,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”?
世事多变故,芸芸众生又惧怕孤苦,
有人用名利填满生活,花花世界,游走一场便已洋洋自得。
而有人必要心有所求,爱其所爱才能感觉幸福。
望遍红尘,人人都可怜地追寻着,
努力着,只是所要之物不同而已。
我所理解的爱情应该是两个独立的个体,
彼此明了对方所有的缺点和不完美,却就是那样无法分离,
心里的包容和呵护是给属于自己生命的一个人。
简简单单,嬉笑怒骂,朝朝暮暮,油盐酱醋。
“早晨醒来,亲吻枕边爱人的脸,推开窗户,看到树叶上闪烁的阳光。
这是生,再无其他”。在这个纷乱肮脏的世界里,
有一个你爱的人,为他(她)甘心历尽所有生计之苦,
就这样晃晃悠悠,一起变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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