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1年，毛舜筠加盟香港有线电视台，主持《娱乐热卖十点半》节目，请张国荣来做她的嘉宾。在节目中，张国荣对毛舜筠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的话，他说：“如果你当年肯嫁给我，可能会改变我的一生。”

你如果看过周星驰早期的电影，一定不会对毛舜筠陌生，她是香港影坛上世纪90年代初期最著名的喜剧女演员之一，更是哥哥张国荣惟一承认过的女友。如果当初毛舜筠答应了张国荣的求婚，或许他们两人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写。

 

于1992年制作的《家有喜事》，被香港影迷选为近50年来最受欢迎的贺岁片之一，毛舜筠有朋友看过50次以上，每次重看都笑破肚皮。这部电影之所以如此搞笑，全凭毛舜筠和张国荣双剑合璧。“高志森（该片导演）不会打牌，戏中的那场麻将戏，都是我和Leslie（张国荣）‘度’出来的。那些笑料，真的是我们打牌时的笑话。记不记得电影里我们开杠的时候，会说：‘剪你！’我们真是那样做的，明知你有可能叫糊，于是很紧张，大家就会说：‘剪！’如果你没有糊，好像真的剪到了一样，会很开心。”毛舜筠回想起那段时光仍觉得很开心。

 

另外一些经典笑料，例如将“三索”称作“底裤”，也是他们私下的真实笑话；还有将四只牌冲进厕所，是他们一个前辈打牌时曾经做过的事情。这部电影，令毛舜筠想起很多以往的欢乐时光。“我和Leslie常常打牌，最长的一次连打了七日七夜。每天打到天光，就去Grand Hyatt吃早餐，吃完后回家睡觉，睡到下午4点起来，接通电话就说：‘喂，来吧！’接着又去打。这部戏令我想起那段时间，我们经常在一起，过着疯狂的日子。”只可惜，欢乐时光一去不返，毛舜筠领略到世事无常，惟有学会欣赏和珍惜。

 

周星驰“毁”了她

 

从“林黛玉”到“母夜叉”

 

刚出道时的毛舜筠，长得清纯可人，被当作玉女明星来培养。她做过丽的电视台的综艺节目主持人，更在佳视版的《红楼梦》中扮演柔弱美丽的林黛玉。之后，毛舜筠正式签约“无线”，开始了按部就班的演艺生涯。但是，她那温柔娴淑的玉女形象并没保持多久，就被周星驰给“毁”了。

 

1987年，“无线”开拍《他来自江湖》，一个名叫周星驰的家伙整天不好好按剧本演，时常想着怎么修改剧本。偏偏当时那个叫李力持的导演也似乎脑袋进水了，居然与他不谋而合。于是二人将剧本改来改去，改得毛舜筠烦死了。她想：剧组的“大哥”万梓良可能也收了他们的回扣，居然睁只眼闭只眼，任由他们胡来。结果这部剧播出后，观众反应极好，周星驰抢尽了第一男主角万梓良的风头，而毛舜筠的喜剧才华也展露无遗。

 

从《他来自江湖》以后，毛舜筠逐渐开始接触喜剧，而喜剧往往是需要牺牲形象的。1993年，导演高志森找毛舜筠拍《花田喜事》，话还没说完，导演自己已经乐不可支：“你演的那个角色很丑呀！哈哈哈哈……”毛舜筠就耐着性子问：“那结局会不会变美？”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，她一咬牙：“好！我演。”当第一场戏正式开拍时，与毛舜筠演对手戏的张国荣傻眼了：“毛毛，你怎么可以这么丑？”全场人哄堂大笑。原来，毛舜筠的脸上被化妆师贴上了一块很大的“老鼠斑”，而且腿上粘满了又黑又粗的毛。“不管过程怎么样，反正结局一定要美！”毛舜筠狠狠地念出那个“美”字。

 

一边是不服输，想拓宽自己的戏路；一边又怕沦为谐星，以后难以翻身。毛舜筠很矛盾，但戏照拍，丑照扮：在《水浒笑传》里，她演的潘金莲把导演都笑歪了；在《黄飞鸿笑传》中，她演了个空前绝后的“淫贱十三姨”；在《龙的传人》里，她的咏春拳虎虎生风；而在《情圣》中，她一口气可以演出司机、被撞的老婆婆、警察、解放军战士、狗……她在本片颠覆性的无厘头表演丝毫不逊色于周星驰。

 

她“毁”了张国荣

 

哥哥对毛舜筠一见钟情

 

毛舜筠结过三次婚。21岁时，她嫁给法裔华侨商人文舒扬，并为这段婚姻息影3年，但两人终告分手。1988年，毛舜筠与编导蒋家骏结为夫妻，但两人因性格不合而离婚。1995年，毛舜筠和导演区丁平闪电结婚，二人育有一对女儿，生活很美满。不过，在毛舜筠的感情生活中，最动人的一笔，还是与哥哥张国荣的一段情。

 

2001年，毛舜筠加盟香港有线电视台，主持《娱乐热卖十点半》节目，请张国荣来做她的嘉宾。在节目中，毛舜筠问张国荣：“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？初恋情人是谁？”张国荣开玩笑地说：“这个问题你需要问吗？不是你还有谁？”听到这话，其他几位主持人不断追问详情，张国荣说：“我们俩当年一起主持一档音乐节目，记得是在走廊里初相遇，我对她一见钟情。”毛舜筠笑着搭话：“你喜欢我肥呀！少女时代我好肥！”接着，张国荣对毛舜筠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的话，他说：“如果你当年肯嫁给我，可能会改变我的一生。”

 

拍拖几个月后即求婚

 

张国荣第一次将毛舜筠带回自己的家，是他的一个姐姐结婚的时候。他带着毛舜筠参加了这次婚礼，并且郑重地将她介绍给自己的家人。毛舜筠漂亮活泼，为人随和，跟谁都能谈得非常投机，第一次出现在张家，就赢得了充分的好感，被认定为张家未来儿媳妇的理想人选。其后不久，毛舜筠也带张国荣回家见父母。

 

据毛舜筠说，张国荣很讨人欢心，尤其会走“上层路线”。第一次去见她的父母，张国荣又是带礼物，又是和他们说笑话。当时，毛舜筠的年龄很小，又身在娱乐圈中，毛父曾经告诫女儿不要过早谈恋爱。但没过多久，张国荣却让女友的父母接受并喜欢上了他。

 

从某种意义上说，毛舜筠与张国荣拍拖，只是出于情窦初开的少女需要爱情滋润这样一种简单的心理。当时的毛舜筠人长得漂亮，身材丰满，给人的感觉是非常性感；加上她生性活泼，在圈内颇受人青睐。除了张国荣这个男朋友之外，毛舜筠身边还有不少追求者。与毛舜筠拍拖几个月后，张国荣竟向她郑重求婚，把她给吓坏了。此后，毛舜筠一直躲着张国荣，不肯跟他见面，更不用说约会了。

 

即使是十几年后，张国荣接受毛舜筠的邀请做那次节目时，毛舜筠也没有说出她当时拒绝张国荣的原因。她只是开玩笑地说，当时张国荣20岁，自己才17岁，这个年龄就结婚实在是太小了。这个理由也并非不充分，但到底是否还有更深的隐情，外人就不得而知了。后来，张国荣自杀的消息传出，记者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毛舜筠，她才说了几句，就哭了起来。由此可见，她和张国荣虽然未能成为夫妻，但却成了一生的挚友。

 

历史没有“如果”二字

 

导演张坚庭是如此形容毛舜筠的：“她的喜怒哀乐就跃然脸上，毫无忌惮。她眯眼、咧嘴、狂笑、嘟唇、揪眉、厉目，真的是万紫千红，环环相扣。”在我看来，这是相当高的赞美，远比美艳动人、性感高贵这样的苍白词汇，要动人得多。毛舜筠就是这样一个刚烈直率、爱恨分明的可爱女子，张国荣真是有眼光。

 

张国荣曾说：“如果能娶毛毛（毛舜筠）为妻，可能我的一生都会改变。”这是天大的恭维，如果放在别的女人身上，恐怕早已飘飘然起来。但毛舜筠从来没有以“天王嫂”自居，更没有利用与哥哥的这层关系为自己谋利益，她只是坦然地过着自己的平淡生活。

 

我不知道张国荣的那句话，是否给毛毛造成过心理压力。但我觉得她无需内疚，因为历史是没有“如果”二字的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如果当年毛毛答应嫁给张国荣，他们的人生肯定是另外一个故事，这是勿庸置疑的。但新故事是精彩还是乏味？是大团圆结局还是悲惨结局？娶了毛毛后的张国荣，会不会在婚后发现自己原来更喜欢男人？没有唐唐的他，生命中会不会出现鹤鹤、德德？这些问题的答案，我们都无从得知，但天底下的人和事，很多时候都是殊途同归的。

 

有一点是需要澄清的，一个人是否成为同性恋，绝非取决于一次求婚的失败。否则，天底下的男人有一大半都要变成同性恋。哥哥之所以成为同性恋，可以说是他的传奇人生决定了他的性取向，也可以说是他的性取向成就了他的传奇人生。或许，张国荣现在的这个结局，虽然残缺，但亦因为残缺而显得美丽，因为残缺而让人瞩目。